瑪莉有隻小小羊

    清早，用刺骨的冷水拍了拍還有著一點口水的臉頰後，瑪莉繞出後門，

推開了羊圈閘門，趕著一隻隻還搖搖晃晃的綿羊出去；遠方的小坡上，負

責另一圈的大姊姊，挺直腰桿細嘗晨風的身影早已印在晨曦當中。



    瑪莉是個小小牧羊女，他的同伴都很羨慕，牧羊女要會很多事，羊兒的

健康、藥草、天氣，平常大清早就要起床，雨天和雪夜也有辛勞的雜事；

牧羊女是這個農場裡主人最重視的職位了。



    瑪莉有點懶惰，有點脫線，常常讓主人不由得搖頭，不過她還有點小聰

明，她的羊群也一直還算好好的，如果有幾次讓人捏把冷汗的事件不算的

話；



    有一次主人帶回不知道哪來的小小羊，瑪莉幫著大姊姊照顧它；

摸著小羔羊柔軟的羊毛，瑪莉有時會想像獨自照顧這隻小羊，讓他睡在

自己的臥室，一起在山坡上玩耍，晚上在火爐旁摸著它的毛；瑪莉不喜歡一

大早就要起床，覺得要照顧一大群的羊好累，但是如果只有一隻羊，她一定

能更好的照顧的，一起睡覺、玩耍、看著它啃青草、長大，屬於她的小羊。



    瑪莉早上喜歡溫暖的被窩，不想要整天跟著羊群趕過山頭，雖然很多人覺

得可惜，她還是跑去跟主人換工作；主人對瑪莉很好，微笑著答應了，還一

步步教瑪莉新工作的技巧。



    瑪莉的新工作是織毛線，如果能織的美麗精巧，就可以有很好的價錢，主

人也會很高興；她也不用在太陽還沒升起時整理羊圈，不管下雨或下雪，也

都能在房子裡工作；不過，瑪莉從此不能輕易看到羊群了，因為現在在瑪莉

還沒睡醒時，其他牧羊女早將它們趕去遠方的草地；她也沒再看到過那隻小

小羊了。



    瑪莉有點小聰明，這種工作她也很快就上手了；雖然比不上伊娃的精細美

麗，但是似乎在平實中還帶著一點溫馨喜悅；聽說，在市場上，伊娃的織巾

讓許多姑娘搶購，但是許多阿姨或婆婆還滿喜歡瑪莉的作品，常常挑條回去

包新出生的嬰兒，或是買雙送遠行兒子的手套回去。



    在織毛線時，瑪莉會回想起那時看著小羊時的願望，那時心裡升起的一幕幕

畫面和感受；在有著陽光的草坡嬉戲、午後，看著小羊靜靜的嚼著青草，一

邊打盹、撫摸著小羊那柔順的毛皮，如此平靜；織著織著，這些感受和畫面，

注入了瑪莉手中的毛線，成為那和平淡雅的織紋。



    於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過，大家也都知道了瑪莉織的漂亮圍巾、背心、

手套和各種溫暖而溫馨的織品；瑪莉依然繼續織著，因為作品有人喜歡，她

不用特別早起了，也不用各處奔波；只是，瑪莉仍然常常想起那隻小小羊，和

那些愉快的畫面。



    瑪莉有隻小小羊，不在這裡，也不在那裡；不在過去，現在沒有，也不在

未來。